第三十七章（2/2）

“签下和离书的是萧睢，不是你！”顾蔺执着地说着，他不承认那份和离书是与她签的。

窈娘从软榻上下来，一字一句地告诉顾蔺：“在这个世上，活着的只有萧睢，没有姜窈娘。”自从她从明熹公主身体醒来，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姜窈娘这个人了。

顾蔺不认，他伸手想要试图把她抱入怀中，猩红的眼睛满是乞求道：“窈娘，我知道错了，是我没有保护好你，是我没有珍惜你，让你一直等我，这次换我等你好不好？”

窈娘猛地往后退一步躲开顾蔺的手，她艳丽的面孔带着淡漠，“身为夫君，你没有珍惜妻子，没有保护妻子，你有错，但我同样也错了。”

“我不该以恩相胁，让你娶我，但当日你若告诉我实情，告诉我明熹公主的事，我不会与你成婚。为此，我怪过你，怨过你，甚至恨过你。”

说着，她话锋一转继续道：“我还有错，不该满心满眼皆是你，对你抱太大的期许。”

伴随着窈娘的声音，顾蔺的脸上刚浮起的血色逐渐褪去，窈娘紧盯着他说：“我的错，我付出了烈焰焚身的代价，但也仅此而已了，顾蔺，我对你的爱，对你所有的期许，早在递出那份和离书就消失了。”

“顾蔺，你毁了姜窈娘的人生，现在还要毁了我作为萧睢的人生吗？”

她用最平静的语气，问出了最狠戾的话。

这一刻，顾蔺只感觉自己的血被都凝固了，黑眸闪烁着刻骨的绝望，手也不停地发抖。

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公主府的，他踉踉跄跄走到扶云院，双膝猛地跪在地上，低垂的猩红双眼充斥着绝望，他失去了窈娘，这一次，他是真的失去了窈娘。

眼泪不停从眼中流下，一滴滴落在地上，想起过往的回忆，他哭得撕心裂肺，“窈娘——”

公主府，顾蔺刚走，侍书便来禀告九思来了，说是雍首辅有重要东西送给公主。

窈娘没有去正厅见九思，而是直接让他来到后院，九思捧着朱红色精致的木盒朝着窈娘走来，很是恭敬地给窈娘行礼，然后双手奉上木盒道：“公主，这是大人特意吩咐属下送来的。”

侍书从九思手中接过木盒，九思抬眸对上侍书的视线，四目相碰，不过很快侍书就移开了视线，打开木盒递给窈娘。

窈娘拿出里面的东西，竟然是一把金银色小巧如玉的匕首，在匕首把柄处雕刻一双展翅的凤翅，把柄顶端圆润可爱，最为奇特的是这匕首刀锋不似其他笔直，而是宛如弯刀，刀尖处单看就令人不寒而栗。

九思说道：“公主，此刀削铁如泥，名为‘银月’。”

“‘银月’？倒是个好名字。”如月弯刀，美不胜收。

入画眉头紧蹙，看看九思，又看看匕首，实在不明白雍首辅送人东西怎么不投其所好，哪有送匕首给女子的？

九思送完匕首便要回去，由侍书亲自相送到门口，他状似无意问道：“顾世子肯回去了？”

侍书突然意识到九思此行的目的恐怕不是送匕首那么简单，她回道：“与公主说了会话，随后便失魂落魄回去了。”她不经意间强调着失魂落魄四个字。

九思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，朝着侍书点点头走了。

侍书看着九思的背影，匕首什么时候都能送，偏要挑今日这个时候，恐怕是雍首辅得到顾蔺进了公主府的消息，特意让九思来打探消息的吧，堂堂百官之首，竟然也有如此不自信的时候。

屋内，入画看着公主手中的匕首叹道：“雍首辅果然不了解女子喜好，怎么能这么大大咧咧送来匕首呢？况且，哪有送匕首的？”送首饰、玉件、绸缎不好吗？非送一把如此锋利的匕首。

听言，对匕首爱不释手的窈娘眉梢一挑，“没有吗？我挺喜欢的。”

入画：“……”看着公主真心喜欢匕首，她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。

出去玩的福袋很快跳到窈娘腿上，“喵喵喵”叫了几声，窈娘抬高拿匕首的手以防不小心弄伤福袋，另一手揉了揉乖顺的福袋，福袋又跟着叫了好几声。

“看来福袋是饿了，奴婢带它去吃东西。”入画看着福袋道。

窈娘点点头，待入画抱着福袋刚出去，侍书便走了进来，她从容地跪在窈娘面前，最后眼睛一闭，决定坦诚道：“奴婢有话要与公主说。”

窈娘淡然地扫了眼侍书，把手中的匕首放置一旁，“你是想跟我坦白，你是雍大人派来的吗？”

“公主？！”侍书震惊地抬眸看向窈娘，似乎没有想到窈娘竟然发现了她的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