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陈万堂(2/5)
小鸡吃米能赌,母猪下崽儿也能赌,最愣的主,俩人往街上一站,随便找个人问贵姓,都能成一场赌局。
一旦上头,非输个倾家荡产,决不罢休。
陈万堂每天都在和胜坊里看场子,可一进门,却看不见他的影儿,得穿过各个赌桌,奔里屋去,挑开灰蓝色的门帘子,才能看见他本人,在那坐着假寐。
来人总是满脸堆笑,低三下四地冲他说:“二哥,最近老弟手气不顺,求你再借我点儿回本,行不?”
这时候,陈万堂才会微微睁眼,甩手扔出去几个筹码,再提起笔,在眼前的账本上勾勾点点,除此以外,并不言语。
来人只有趁这阵功夫,才能看清他的模样。
这位奉天蓝道的瓢把子,五十多的岁数,身材匀称,未见发福,上嘴唇上蓄着短短的硬胡茬儿,眼睛发灰,也许是因为在赌场上见惯了大喜大悲,无论看谁,他都是一副寡淡的神情。
陈万堂早先时跑江湖,有个诨号叫“穿堂风”。
谁跟他交朋友,谁就倒霉。
怎么讲呢?
这是说他早年间四处做局,专门找那些有钱的空子,往赌桌上勾,任凭你家大业大,满屋的金银财宝,只要入了他的局,一夜之间,便能家徒四壁。
到时候,人往屋里一站,秋风扫落叶,真叫一个透心儿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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