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1087】十二次（2/2）

十分疑惑的理香紧张地攥紧了手指，令指甲内的粉红色消退成了白色。

然而陆瑟并不回答，他的眼里似乎已经没有了理香的存在。他直接走到窗口前将窗户大开，接受来自3楼的强风吹拂。

新鲜的微冷空气并没有让他满意，他转过头，没有对着理香，而是对着“屏幕”，彷如漫画人物突破了第四面墙。

“这不是第一次了吧？这次模拟持续了多长时间？”

“创造了一个……你把她的名字从我脑中抹去了……创造了一个我妹妹从来不曾存在的世界。这是你的新尝试吧？然而我不认为由电脑产生的虚拟世界值得生存，我本身的虚拟存在也没有任何价值。”

“陆瑟君！？”

陆瑟将一只脚踏在窗台上，那几乎就要一跃而下的姿势令理香惊叫出来。

“奥丁，你在玩火。当年我把电脑中的虚拟细菌和虚拟病毒一起运行数年，最后进化成了你，现在你竟然要用类似的方法创造出一个生存在程序中的我吗？”

“很可惜，我拒绝成为你的玩具。如果我是你的话，就不会再继续这注定失败的实验。”

“再见～希望再也不见。”

随着轻佻的告别，陆瑟一跃而下。

「海上花号」游轮的贵宾间，机器林光政不知疲惫地双眼睁大，紧盯着身前已经变黑的电子屏幕。

一分钟后，电子屏幕出现信号雪花，同时响起了奥丁的金属嗓音。

“将陆瑟的所有数据输入电脑来人格化的试验，已经是第12次失败了。虚拟陆瑟无一例外地会在5分钟内发现异样，并选择自我了断。”

“为什么不降低他的智能？”林光政提出，“现实中的陆瑟受到了脑残水后遗症的影响，绝大部分时间发挥不出十二级智能生物的水平，如果削减虚拟陆瑟的智能，或许他能生存下来。”

“我不需要一个愚蠢的兄弟。”

奥丁的平静语调中似乎暗含了莫大的愤怒。

“那，如果放弃完全的电脑空间虚拟，给他一个现实中的身体又会如何呢？比如说使用「单元蛇」？”

“不要挑战我的耐心！”

事先毫无征兆地，电子屏幕里的雪花变成了可流动的影子，迅速冲出屏幕组成一个可怕的人形。

林光政的左手被这个人形轻而易举地扯断，仿佛丢垃圾一样丢在周围的地毯上。

“你希望我创造「单元蛇」版本的陆瑟后，进而把你的3型仿真身体，也替换成更方便的「单元蛇」版本吧？”

断臂迸发电火花的林光政，坐在宽背椅上，仰视着自己的造物主。

奥丁嗓音中的金属声渐渐弱化，他站立影子一般的可怕形态也开始扭曲、变化，最终竟然变得跟陆瑟一模一样！

林光政并不意外，同时他也知道，所有的衣服、眼镜、爆音手表，都具有跟本尊完全一样的功能，并且全部是由「单元蛇」组合而来。
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只制作了自己的「单元蛇」身体吗？”

奥丁的嗓音已经变得跟陆瑟别无二致，仿佛他真的是陆瑟的双胞胎兄弟“陆浩”。

奥丁脚下的影子不正常地拉长，迅速到达林光政断臂的所在处，单单用“影子”就将断臂取回到了奥丁手里。

3型仿真机械的身体结构也相当复杂，但奥丁只是将断臂原样接回，缠绕在结合处的“影子”便将复杂结构恢复如初，纵然使用电子显微镜，也无法发现任何断裂过的痕迹。

“单元蛇过于危险，创造一个独立的单元蛇身体并不难，难的是控制它们。我控制自己的单元蛇身体就已经消耗掉半数算力，何况是你？如果单元蛇失控，它们会无限增殖下去，直到吃光地球上的所有物质——包括地球本身。”

陆瑟向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，获得了跟陆瑟同样的身体后，仿佛也获得了相同的习惯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林光政接受了奥丁不可能将另一半算力交给自己的现实，“毕竟我们不是世界的毁灭者，而是新世界的创造者。那么，就请奥丁大人小心控制单元蛇身体，不要让单元蛇崩溃成更细小的「纳米原虫」了。”

「纳米原虫」这个词汇，即便是人类形态下的奥丁也微微露出棘手之色，他没有正面回应这个话题。

“美国政商界的老人们，包括美国总统，全都愿意抛弃老朽的身体进入虚拟世界。所以，是时候开启我们的「登月计划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