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3、落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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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子掉头后一路往城中的最繁华的地带奔去。
小助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要去夜店,只问,“曦姐,你就穿这个去?”
她看着乔曦身上的休闲装,觉得要去夜店,是不是得换身衣服?
乔曦低头瞧了眼。
灰色抽绳收脚口运动裤,休闲外套,一双小脏鞋。
她想到那几个视频里,坐在周围一圈的女孩们,全是吊带露脐短上衣,短到遮不住大腿根的小裙子,觉得自己这么去了怕是个异类
她垂下眼,恼恨道:“他若是觉得我丢脸,那就把我赶出去。”
小助理噤声,怎么曦姐这几日提到大老板都是咬牙切齿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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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晚mirage比往常都要嗨。
陵城的一票公子哥包了整个场子,姑娘随意进,全场免单。
听说是专门为贺公子庆生办的场子,一水儿网红小明星倾巢出动,看得夜店外的男人心痒难耐。
主台上dj打碟,有专门在四周跳舞的年轻女孩,配合着躁动的节奏,动作露骨。
有那么几个瞬间,虚迷的灯光恍惚间暗了,随后又亮起白炽光,好似几道极光,场内煌煌如白昼,人们看着彼此突然清晰的脸,姿态。
众人仿若癫狂。
霎那间,极光闪退,又留下无穷的虚迷。
最中心处是一圈方形的卡座。中间的那位,自进来后就没怎么动过,即使今晚的热闹全部只为讨他一人开心,可他看上去好似几分淡漠。
“七哥这是怎么了!出来玩儿也不开心!”
“能怎么,没喝好呗,去把tina和katherine叫来,让她们站上来摇个舞看看。”
......
乔曦低着头,跟一群女生们从安检门处混了进去。
进去后音乐震耳欲聋,她从包里拿出口罩戴好,又觉得自己这身日常的衣服在一众清凉里反而打眼。跑去卫生间,把外套脱了,只留里面一件短款露腰的t恤。
场子里人很多,乔曦穿过舞池走到中心区,隔好远就见到那个孤隽的背影,在一群莺莺燕燕里分外招眼。
走过去,在隔壁桌找了个角落坐下。
背靠着中心主桌,离得很近,以至于身后的人稍微大声点说话,都听的一清二楚。
乔曦垂眸,拿了一杯酒在手上。她想着该找个什么时机去给他说生日快乐,又怕他会怪她不打声招呼就来。
一阵纠结中,她觉得还是先坐会儿,看看情况。
至少得看看他私底下都是怎么玩的。
若是真像想象中那么出格,这生日快乐不说也罢!
中心这桌很热闹。
两个女生站在桌上,跳着双人舞。到了兴头,有公子哥摇了瓶香槟,随着漫天金粉洒落,浇在女孩身上。
女孩们先是尖叫,又笑着从桌上跳下来,顺势倒在男人怀里。那沾满香槟的皮肤浸湿男人昂贵的衬衫,女孩们撒娇,让那人赔一身行头,调笑间就讨得和男人约会的机会。
贺时鸣接过旁人递来的纸巾,略带嫌弃的擦着手臂处沾上的香槟。
“七哥是去了趟变形计?怎么小嫂子不在,也不敞着玩玩儿,还真被小嫂子改造成功啦?”
从前玩的比谁都野的男人,现在到了声色场,竟然不玩了。
坐在那,酒也不喝。让谁都觉得奇怪。
“去你妈的,听你说话就烦。”贺时鸣笑着踹了那人一脚。
在虚虚幻幻的光下,男人分明的棱角比往日更清厉,笑的时候,周身淡漠褪去几分,眼尾挑着点风流,像缠绵的风,流连在女人鬓角。
你若被这身好皮囊所引诱,扑进风里,看见的只是一片虚妄。
不论怎样,被踹的那人成功把话题带到了“小嫂子”身上。
“我说老七,你那么宝贝小乔儿,过生日也不见你带出来?”
一人嗤了声,“就是宝贝才不带出来见人!他有多夸张你不知道?就几个女人发生点口角的小事,搅得整个圈子都人心惶惶的。”
贺时鸣掀了掀眼皮,“要你管?我养个宝贝碍着你了?”
有个男人是上月才从国外回来的,对这种逸闻是真好奇,他问,是有多特别的女人,才让七哥这么宝贝?她到底哪里特别呢,这满场的漂亮女孩,就没一个比得上?
坐在背后的乔曦瞬间握紧了手中的酒杯。酒杯里放着冰块,用手去握,是很凉的。
但她很紧张,只觉得热。两手紧紧握着。
是啊,她到底哪里特别呢?
她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。
贺时鸣没有立刻回答,思绪飘的很远。
那傻子哪里特别呢?竟然能让他一次又一次为她退让,一次又一次为她破例。
算起来,她在他身边有一年了。
第一次在片场,他不过玩性大起,逗了逗她,跟逗猫逗狗没什么区别,只是看了她两眼,没想到她能满脸羞红的把自己埋进水缸里。
后来,她拒绝上他的车,他觉得这女孩看起来天真脱俗,也玩那些欲擒故纵的烂把戏,哪知她是真不愿上他的车,不愿和他产生交集。
他从不是喜欢强求的人,她不愿那就算了。他的世界,从不缺自愿上他车的女孩。
再后来就是会所里,他见不得她哭,心想,玩一局就玩一局,至多几个月也就散了,若她不肯走,就多塞些钱打发了。
可没想到玩着玩着,是他不愿放手了。
她看似柔弱,实则倔强。她听话,她乖,却也比谁都忤逆他,让他心烦。
一想到她,就感觉喝醉了。
贺时鸣拿起酒杯,辛烈的液体流入喉管,带着灼烧的热度,刺痛着感官。
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,语调低沉,似自言自语,“哪有什么特别的....好玩的玩意儿罢了。”
是啊,她是真好玩。
这全场所有女孩加起来,也比不过她好玩。
好玩到让他上瘾了。
乔曦是在这一秒感受到手掌心传来了凉意,山河破碎的凉意。
男人话落音的那一秒,垂死挣扎的人被宣判了死刑。
她干燥的眼睛被激光刺的很痛,颤抖着抬手,把岩石杯递到唇边,一口一口把酒喝完,把所有苦涩的情绪随着酒咽下去。
她有些懂了,为什么知道了他有未婚妻,被那些女人羞辱,被所有人看不起,一颗心被扎成了筛子,她都觉得还可以用自欺欺人来续一命。
那是因为扎向她心口的刀不是他亲手捅的。
她是真的好倔强,非要等他亲手杀她一次,才会觉得痛。
“哈!果然,我说呢,还以为七哥真成了谁的俘虏。”
“.....这年头哪个女生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,你说她们可不可笑?”
过了会,一个公子哥想出个好玩的游戏,飞镖。让女孩蒙着眼顶着苹果,坐在他们对面。
一开始哪有女孩乐意,这万一射偏了,扎进肉里该怎么办?
他们说,顶一个五十万,扎偏了,一下十万。
玩不玩。
乔曦听见有寒风凛冽从耳边划过。
他们这群人不把人当人。
当玩意。当寻欢作乐的道具。
她浑身凉浸,双眼空洞地扫过周围,这满目的醉生梦死,浮华靡靡。
人们在香潮中醉倒,人们在金粉中狂欢。
又喝了一杯酒,乔曦起身,从后面绕到中心那桌。
她看见那个顶苹果的女生,肩膀在颤抖,人非草木,有着痛觉,不怕是不可能的。
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,乔曦走过去把苹果从那女孩头上拿下来。
“我来替你顶。赢了的钱,算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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